抗联老战士陈雷回忆5: 我是敌人搜捕的重要目标, 处境相当的危险
松花江下游的三月,依然春寒料峭。黎明时分,我从清真寺后院出来,在狭窄的小胡同中穿行。"三·一五"大逮捕虽已过去十几天,但紧张的气氛并未减弱。小胡同里没有行人,家家门户紧传叫。我快步走着,警惕地注视着身前身后。
我来到我的家。昔日的小院,似乎失去了以往的温馨。我紧贴墙跟儿,打量着房前屋后,看是否有敌人的暗探。这时我听到了屋内早晨起床后的响动,听到了我父亲的咳嗽声。同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说话。当我确信没有人监视之后,便迅速地跳进了院子,来到窗下。隔着玻璃窗,我看到家人们正忙着起床,叠被。
不知是谁压低声音说了一句:
"外面有人!"
"谁?"
"我哥回来了!"
"别嚷!快开门!"
房门开了一条缝:"快进来!没有外人!"我迅速闪进屋内。这时天已大亮,但太阳尚未升起。
我进屋之后,才知道那个陌生的声音是我的二伯父。他刚从乡下来。母亲的欣喜之情但略带责备地说:
"你可回来了!这些天,你都到哪里去了?也不和家里说一声!"
显然,她对我这几天不见踪影,感到极度不安。
"警察、特务这几天几乎天天来打听你的去向。"母亲有些紧张地说。
经过几天的奔波,我似乎已经变得沉着多了,简直已经成了久经风雨的战士。我一边洗脸,一边简要地向父母讲述了去西二保村的经过。
这时,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,我的处境是相当危险的。日伪的大逮捕并没有就此罢休,我作为佳木斯地下党的负责人,肯定是敌人搜捕的重要目标。我必须赶快离开这里,离开我的家。但下一步怎么行动?我还没有想好。
我洗完脸,看到二伯父正默默地坐在炕沿上抽烟,似乎在想什么心事。我心中一亮:何不跟二伯父到乡下老家去,然后再想办法找抗联队伍?
我把我的想法与家人一说,他们一致赞成:
"去吧,这是一条活路!"
"这不但是活路,是一条大路!"
二伯父也停止了吸烟,说:
"我也正在琢磨,让孩子跟我到乡下在山沟避一避,再想法去找队伍,也许能碰上。"
事不宜迟,我和二伯父赶忙吃了点早饭。我把那学生服脱下,换上了一套农村粗布对襟上衣和一条旧裤子,跟着二伯父走出了家门,向佳木斯西北门走去。正是早饭前后,进出城的行人已经不少。我们这一老一少,一身农民打扮,显得很自然,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。
城门半开着,我们夹杂在出城的人流中顺利地出了城门。回首望着这边陲小城炊烟缭绕,弥漫在云雾之中。直到这时,我紧张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了一点。
我和二伯父顺着弯弯曲曲的乡间土道,直奔西南方向而去。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不断加快,二伯父五、六十岁的人,在后面紧紧地跟着。老人明白,还没有脱离危险地带,得快走。
过了佳木斯西郊的飞机场,我算是闯过了第二关。因为机场附近日伪驻军较多,一旦盘查,就可能遇到麻烦。
刚过机场,忽然发现前面远方有几辆马车奔驰而来。我的心情不禁有点紧张。如果碰上敌人怎么办?我回头看看二伯父,他也发现了前面的马车,但他似乎并不在意。我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。我心里想:在这种时候,害怕是没有用的,只有随机应变,闯过难关。于是我们照样前进。
天上飘着白色的云朵。仰望白云,想到自己。现在的我,正如天上的白云,不知归宿在何处。我的归宿在抗联部队。一旦我找到抗联部队,我将拿起武器走上战场,我将不再是浮云,而将会是入水的蛟龙。
就在我遐想之际,不觉马车从身旁疾驰而过。原来车上坐的是进城的老百姓。
我同二伯父在大车道上继续行进。前面是梁马贩屯。屯东是一片大洼塘,一片荒凉。被水淹过的枯草还沾满污泥。一个衣衫褴楼的老人和一个中年妇女,正在吃力地割那枯草,老人一边割草,一边咳嗽。我知道,他们是在割烧柴。在这青黄不接的季节,穷人只能靠割点野草或当柴烧或换一点简单的生活用品。
已经走了小半天了,但我似乎不觉得疲劳。我急切地想快赶到东火龙沟老家那个小屯,急切地想找到抗联部队。我催促二伯父快点走。他却不慌不忙地说:"忙啥,路还长着呐。路遥知马力呀!"
"路遥知马力"。我不由得重复了一句。的确,我的从军之路才刚开始,革命的征途上还有千难万险。我似乎感到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。
前面是格木苏岭。这是敌人建的一处"集团部落",村里有伪警察所。再往南十几里是张家油房屯,也驻有日本军队。我们到格木苏岭,已是当午时分。我们决定不走格木苏岭屯里,而是在村北绕道而过,以躲过警察的盘查,减少麻烦。
但是,当我们走到张家油房屯北时,一队日本鬼子骑兵从屯中冲了出来,由南而北,象是朝我们爷儿俩的方向驰来。我不由得又是一阵紧张。这时我又回头看了看二伯父。他仍然那么沉静地走着,好象是在向我暗示,"不要惊慌,要稳住神。"我一看二伯父镇静的神态,心中十分佩服,我在心中也暗暗责备自己:"为什么总是沉不住气?"这队日本兵并不是为我们而来。出屯以后,就向东转弯,从另一条道向佳木斯方向驰去。
我们下了一个山坡,转过山湾,进了花拉拉沟。这里山岭重叠,沟壑险峻,人烟甚少。据老辈人说,这是过去胡匪出没之处。我跟着二伯父趟过尚有冰碴的小水沟,沿着西岸山脚下的大路向南而行,离开了这花拉拉沟,登上山坡,抛开大道,转弯向西,走上了一条羊肠小道。看来,这条小道很少有人行走,两旁的山坡上是密密麻麻的枯草和柞树丛。山风吹来,干枯的柞树叶子哗哗作响。这番山野景象告诉我:现在我们已经远离了敌人驻扎的中心地带,进入了真正的山区,心里有了一些安全感。
我们爷儿俩攀上山头,坐在石头上歇息。
我坐了一会儿,觉得凉了,于是站起身来略事活动。极目远望,东北是花拉拉沟的东山,山口的黄土道清晰可见,但没有车马行人。周围完全是起伏的山野地带。
二伯父说:"天不早了,走吧!"
下山往西走,就是东火龙沟的聚发泉屯了。
东火龙沟是我的家乡,是我童年的摇篮。自1930年离开之后,到现在已是八年之久了。这里曾是抗日联军的根据地。但是自从1937年下半年以后,日伪统治者对农村的地下党组织和群众组织进行疯狂破坏,调动大批军队"讨伐"抗日联军,这一片红色游击区遭到很大破坏。但是,抗日的火焰并没有熄灭,人民群众的心仍然向着抗联部队。我相信在这里会得到帮助的。
当然,由于敌人的严密统治,我不能不处处小心行事。在一时还搞不清我的乡亲、亲友们的政治态度的情况下,我尽量避免碰到熟人。地下工作的经验告诉我:碰到熟人是比较危险的。
经过刘贵屯、聚发泉、袁老麻子屯等几个村屯,下了岗坡,渡过桦树泉子河,我们来到了河西岸的桦树泉子屯。我的二姨夫刘文学就住在这个小屯的东南角上的两间茅草房中。
我和二伯父在屯东草甸子分手。我告诉二伯父,不要将我回乡的消息告诉乡里的任何人。二伯父答应后,也嘱咐我:"你在这里也要小心哪!千万不要在屯里露面。"我望着二伯父远去的身影,心里充满感激之情。
我二姨夫是个佃中农,为人淳朴善良,但他遇事往往没有主意,全靠姨母掌握家事。我到姨夫家后,向姨夫和姨母说明了敌人正在实行大逮捕,我想在此暂避几天的意思。姨夫和姨母是心疼我这个外甥的,自然满口答应。
为了防备万一,我白天不能和姨夫、姨母住在正房,而是躲在西房山头的一个园仓和秫秸杖子之间的缝隙里。这个地方风吹不着,雨也淋不着,但却见不到太阳,也不能伸开腰活动。只有当夜幕降临之后,我才能悄悄地回到正房内休息。可是,当子里的狗汪汪吠叫起来时,一家人又会惶惶不安,我就立即回到白天躲藏的地方。这里可以看到大门口及场院的情况。我在姨夫家住了十几天,每天都是如此。
有一天我二姨夫从聚发泉屯回来,说他找到了火龙沟区地方游击连的一个干部,这个人答应一定去找抗联队伍。我听到这个消息,真是喜出望外。于是我每天盼望抗联队伍派人来,快点把我带走。
一天,我姨夫正在院里收拾农具,邻家的邵老大来了。我在西房山头的夹缝看到他们二人在说话,但听不清谈话的内容。从他们的神情看,似乎不是好兆头。
邵老大走后,我二姨夫立刻回到了屋里。过了一会儿,姨夫出来了。自此,一直到天黑之前,他一直在院子里忙活这,忙活那,我心里想: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,姨夫这是在为我放哨呢!
天黑了,刮起了大风。我回到屋里,看到姨夫正在默默地抽烟,二姨母正坐在炕沿边上沉思。
"出什么事了吗?"
"邵老大今天来告诉说,屯子里来了一个生人,东串串,西串串,像是鬼子的密探。"姨夫说。
"这可怎么办呢?"二姨自言自语地说。
"咱把外甥送到聚发泉去吧!"姨夫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说。
"看你说的,那怎么行呢?队伍还没找到。聚发泉那么大屯子,人来人往,还不如咱这小屯保险。"
显然,他们已经为我的安全考虑了几种方案了。这时,我也没有更好的主意。"既然已经找到了地方游击队的人,我还是要想办法见到抗联的队伍。"我说。
"若是现在送大外甥到东屯不方便,我看咱们西房山头的那个大菜窖还可以用。"
"那可不行,那里面多潮啊!成天在里面怎么能受得了?"
"不行,那你说藏到哪里好?"
老两口踌躇不决。
这时,我说出了我的想法:
"我在姨夫家已经七、八天了,我希望早点离开这里。时间一长,若是走露风声,会给二姨家带来麻烦。你们这里是老游击区,敌人肯定会到这里来的。今天来的陌生人,依我的估计,即使他是敌人的暗探,看样子也不知道我在这里,但却也不能大意。但我如果去东屯,那里的人,我一不熟悉,二又缺乏可靠的亲友。所以,在抗联游击队来接我之前,我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一些的,不过这会使二老为我担着风险。"
"你这说哪里去了。大外甥,不要说你是我的外甥,就是队伍上来人在咱家住,这也是应该的。"姨夫认真地说。
"可不是咋的。你姨夫的这几句话说的是实情。"
我对二老的这一态度由衷地感到钦敬。我深深感到,在抗联的游击区里,有了人民群众的支持,我们就会无往而不胜。我接着说:"我看院外场院里有那么多的麦秸垛,白天在那上边扒一个窠,在里面一坐,外面的人一点也看不见,而且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……。"
还未等我说完,姨母就马上接过去说:
"行,这个办法好。就在场院东边的那一垛。可以从南面上去,正好背着房子,不会有人看见。"
"那么吃晌饭怎么办呢?"二姨夫插了一句。
"晌午就不用下来了。我们装做背柴,偷偷送上水和干粮就行了。"
我们三个人计议已定。这时天已大黑了,外面春风呼呼,听不到什么动静,于是便都上炕休息了。
我心里有事,第二天早早就醒了。二姨夫听到我翻来复去的声音,问道:
"怎么这么早就醒了?再睡一会儿吧!"
"实在睡不着了,老是想这想那。"
"别想啦,上麦秸垛上去,比在院里安全。过去那帮警察进屯,都是搜查房子附近,还没有看过麦秸垛。"
说话之间,鸡叫已是三遍。姨妈起来做饭,我也起身,准备到那麦秸垛上去躲藏。
我抓紧时间吃了一碗小米饭,就走出房门,看周围没有人,就迅速奔麦秸垛去,爬上了两丈多高的垛顶。在垛顶往下一点,我手脚并用,连抓带踩,弄出了一个足以容身的小窠。这时,屯子里还十分安静,只是各家房顶的烟囱里都已飘出缕缕炊烟。庄稼人的一天开始了。
我在这"新居"之中,竟觉得很舒服。我简直有如在天空之中。头顶是兰天白云,而且可以俯瞰东、南、西三个方向。只是不敢直立,因而看不见屯子所在的北面。我只能用耳朵代替眼睛,来分辨来自屯子方向的各种声音。
天亮了,我听到井台上的辘鲈打水的声音,听到了吆喝牲口的声音。我知道,这是老乡们套犁杖准备下地了。我看见爬犁卷起的尘土在乡间小道上飞扬,听到了鸡、鸭的叫声。但是,我清楚地感觉到,这些景象总象是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。它失去了过去那种欢快和热烈的气氛。在侵略者铁蹄的我可爱的家乡,正在呻吟!我的心一阵一阵的抽搐。我是多么渴望立刻投入轰轰烈烈的抗日战斗中去啊!然而在没有找到部队以前,我是不能轻易地暴露我自己的。我没有这个权力。
我忍耐着,等待着。童年的回忆伴我度过了一天又一天。我想起了童年时代家庭的变迁,想起了我刻苦读书的情景,想起了中学和师范的老师,他们都在哪里?他们安全吗?我也想起了共同从事地下工作的战友,他们在哪里呢?
大约是我在麦秸垛上躲藏的第五天吧,忽然听到有敌人飞机的马达声,嗡嗡作响,这声音由远而近,划破长空。这时,屯子里一群好奇的孩子们大声喊着:"快!快来看飞机呀!"惊奇的叫喊声响彻这小小的乡村。
我本能地把自己隐蔽到麦秸里,透过麦秸的缝隙,看见飞机远去了。我不由地想:这架敌机是干什么的?是去侦察抗联部队的行动吗?那么,飞机去的方向就可能有部队的活动。但转念一想,我们的队伍可别被敌机发现啊!如被敌机发现,会受大损失的。我多么想,我们的队伍最好不在那个方向啊!就在这样不安和焦虑之中,迎来了我在麦秸垛的第五个黎明。
这一天,空中阴霾随风翻卷,整个天空象是一口黑灰色的大锅,倒扣在大地上,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。我的心有如这天气。我在这桦树泉子屯隐蔽已经十多天了,抗联队伍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来接我呢?我那颗渴望见到抗联队伍,渴望战斗的心都要爆炸了。
马上就要下雨了。"未雨绸缪",我又把我的小窠弄深一些,并把麦秸尽量弄得顺着垛坡,以免雨水直灌下来。
午后,淅沥的小雨下了起来。我尽力缩进我那窠里,一面躲避雨水,同时也借此驱去春寒的侵袭。
在细雨声中,我忽然听到有人靠近我的"天然楼阁",小声喊道:
"天快黑了,又下雨,快下来吧!不会有人来了!进屋吧,不然要着凉了。"声音虽小,但清晰、亲切,是姨妈在呼唤。
姨妈的话音一落,我就拨开身上的麦秸,钻出窠来,从垛顶一滑而下,跟着姨妈进屋去了。
但是,进得屋来,我就感到耳鸣心跳。不知是在麦秸垛时间久了,还是有什么预兆。难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吗?
进屋之后,我凭直感似乎将有什么事情发生。我把被雨淋湿的衣服换了下来,穿戴整齐,和衣而卧。地下工作的经验告诉我,在这风雨之夜,我必须做好应变的准备。
雨仍在下,淅淅沥沥,我无心体味那"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"的恬静意境,反而增添了倍感孤寂与焦急的心情。
忽然,后街犬吠声起,由远而近。我的直感被证实了。我听在耳里,激在心上,一翻身跳下地,冲出房门,溜到西房山的板仓夹空中躲了起来。隔缝观察,外面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但在狗吠声的间歇之间,我听到了马蹄声。再仔细听,听出不是几匹马,而是只有一匹马。马蹄踩在泥水里发出"叭唧、叭唧"的响声。我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。不一会儿,我发现一个骑马人的黑影,向我二姨家大门这个方向移动。
在我姨夫家那只大黄狗叫得很急的时候,姨夫出了屋。这时,骑马的人已经来到姨夫家的秫秸杖子门口。我看见姨夫迎上前去。
"谁呀?"
来人跨下马来,答道:
"是我,自己人。"
"是温成吗?"姨夫显然已经听出了来人的声音,一边问,一边开了院门。
"是我,二姐夫!"来人边说边进入院内。
"啊!原来是他。"我想,但我仍在观察。
来人把马拴在了槽头,没有入圈,也没有卸鞍子。显然,来人并未打算久留。这一切,我都看清楚了。
随后,姨夫和来人进了屋,接着我听到了姨妈欢迎客人的笑声。
一会儿,就在我正在猜测来人身份的时候,姨妈来到板仓跟前,压抑着兴奋的语调,低声说:"大外甥,有人接你来了!"
我听到这句话,喜出望外,心情极为激动。日夜盼望的一天终于到来了!我两步并作一步,飞速闪进屋里。
我进屋之后,观察着温成。他是我小学的同学,已经十来年没有见面了,他已成为一个英武的青年了。他告诉我,他现在是中共桦川县火区游击连的负责干部。我们寒暄之后,很快转入正题。温成首先说:
"咱们的队伍已经来了,今晚我就带你到那里去。"
"队伍现在那里?"我问。
"在猴石前阳王小号屯,今天晚上他们就驻扎在那里。"
"那好,我们现在就走吧!"我迫不及待地说,"我可盼到这一天了!"
姨妈关切地说:"你们怎么走呢?"
"就骑马走吧!"温成说。
"你只骑了一匹呀。"姨母思索着。
这下子可把大家难住了。沉默了片刻,温成说:
"你们马圈里不是有两匹马吗?"
"那两匹马,一匹是二岁的马崽,一匹是青骡马,但那是一匹瞎马。"姨夫插了一句。
"马崽不老实,就骑那青瞎马吧!"姨妈果断地说。
姨妈家没有马鞍,我又从来没有骑过马,没有马蹬、在马上坐不牢。这又把我们难住了。
还是温成有些经验。他出了个主意:在一条麻袋的两头各拴上一个绳套,作马蹬用,再用一条绳子把麻袋绑在马背上,这样手有把的地方,脚有蹬的地方,就可以了。主意已定,姨夫立刻动手,很快就弄好了一套简易的马具。
我和姨夫、姨妈告别,感谢二老对我的帮助,然后互道珍重,我就骑上青瞎马和温成一起上路了。
【陈雷,1917年10月25日出生,原名姜士元,曾用名陈雨田,笔名老泉山人,籍贯黑龙江省桦川县。1933年在学校参加抗日活动,1936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。1936年2月至1938年3月任佳木斯市地下党支部组织委员、支部书记、市委书记。1938年3月至1942年5月任东北抗联第六军政治部组织科科长、宣传科科长、六军二师政治部负责人、游击队队长。1938年7月派往第一批西征部队做政治工作,后又派任北征部队第一支队政委。1942年5月至1945年9月任苏联国际红军八十八旅三营六连副连长、一营党支部宣传委员、政治教员。1945年9月至1952年8月任苏联红军绥化卫戍区副司令员、绥化中心县委书记,龙南纵队政委,黑龙江警卫一旅政委,龙南专署专员,西满第三地委副书记兼三分区副政委,黑龙江省委秘书长。1952年8月至1954年8月任黑龙江省委常委、省政府副主席、主席。1954年8月至1966年8月任黑龙江省委常委、省委基建部部长、省委工业部部长、副省长兼经委主任、计委主任、省委书记处候补书记、书记。“文化大革命”中遭受迫害。1975年8月参加哈尔滨轴承厂基本路线教育工作队,任党支部副书记。1977年6月任黑龙江省建委主任、党委书记。1977年12月任省革委会副主任、省委书记(当时设有第一书记)。1979年12月任省委书记(当时设有第一书记)、省长。1982年8月任省委副书记、省长。1985年5月任中共黑龙江省顾问委员会主任。1988年离休。2006年12月5日在哈尔滨因病逝世,享年89岁。著有《征途岁月》、《陈雷诗抄》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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